汉化无罪

音乐浪子 
2001年 21期

　　汉化，一个我们早已熟悉的词语。许多人使用英文软件，就是从使用汉化版开始的。对于英文不太好，而又找不到中文版软件的用户来说，汉化版无疑是非常好的选择。可是，汉化软件从出现的那天起，就一直受到“是否合法”的困扰，这已经成为了制约汉化软件发展的一道门槛。
　　#1　　汉化人：走在灰色的边缘
　　　　一位汉化人曾经问记者：“我们算什么呢？算是改造软件，还是算破坏软件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根源在于知识产权。汉化到底是否合法？这个问题让中国许多汉化人伤透了脑筋，许多汉化人不了解，也害怕去了解。在记者接触的汉化人中，几乎所有人对于自己所从事的汉化工作抱有极大的热情，同时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媒体对于汉化的态度也相当暧昧，使得中国的汉化人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汉化人全部是使用自己的资金，只凭着对汉化的爱好和热情艰难从事着汉化事业。很不谦虚地说，我们的汉化补丁比起后来的‘官方中文版’毫不逊色！”汉化人田伟男这样说。从JetAudio到Winamp等，19岁的田伟男前后汉化过的软件，数来有一百来个了，对汉化有着非常深的感情。汉化事业一直得不到合法的认同，这是汉化人的心病。
　　　　汉化不是简单的翻译，它需要大量的技巧。“太累了。自开始汉化后，我大部分业余时间几乎都花在了这上面。有时真的想不再搞了，但有那么多的汉化用户给我发信，与我探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所以，一直难以放弃这项极富意义的工作。”出生于60年代的汉化人郑直深深地感叹说。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方面汉化人不仅背着沉重的包袱——精神的和经济的，还得忍受自己的作品被别人随意用于商业用途，另外一方面，为了自己喜爱的事业，为了广大热情的汉化用户，却舍不得放弃这项事业。难怪有汉化人曾经这样自嘲道：“做软件难，做汉化软件更难。”
　　#1　　软件汉化：到底合不合法？
　　　　汉化软件是否合法？带着这个问题，我们请教了上海市中建律师事务所商建刚律师、苏州市沧浪区检察院顾烈驹检察长以及深圳市检察院阳光网的陈朝辉先生。
　　　　首先，我们要明确“汉化软件”的定义。我们讨论和关注的“汉化补丁”是这样一些汉化软件：汉化人对外语版的软件，在未经外国软件版权人同意的情况下，将软件的某些非内核程序，诸如操作界面、说明文档等翻译成中文，但不改变软件的内核程序，达到操作界面的中文化，以方便国内用户使用。汉化人通过一定的程序将翻译成果形成一个新的程序，称“汉化补丁”，用户在使用外国共享软件的同时，只要运行汉化补丁程序就可以达到仿佛使用的完全是一个中文软件的目的。
　　　　从法律角度而言，汉化补丁涉及到如下法律问题：
　　　　第一：汉化是否属于反向工程？
　　　　实际上，反向工程仅是某些汉化方式中的一个中间过程，或者说是对目标软件进行解析的过程，而汉化的结果通常是一个与解析相反的过程，即编译（或汇编等）。随着软件开发手段的进步，反向工程不再是新型汉化方式的一个必需步骤。反向工程不仅包括反编译，还包括反汇编及其他各种把目标程序变成源程序的反向工作，这通常是不被软件版权人允许的。
　　　　关于汉化补丁，按照软件工程学的定义，软件的概念不仅包括可执行代码和非执行代码，而且包括相关文档。仅就可在电脑中运行的部分而言，汉化补丁也至少有可执行程序和非执行的数据这两类。软件运行时显示的文字内容有可能来自以上两个部分。所以汉化工作通常不能完全在某一部分完成。不同的汉化工作对被汉化软件的改变有着质的区别。
　　　　第二：未经作者同意翻译国外的共享软件作品，是否侵犯著作权？
　　　　根据《著作权法》第45条的规定，除著作权法另有规定外，未经著作权人许可，以改编、翻译、注释、编辑等方式使用作品的，视为侵权行为，行为人应当根据情况承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公开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另有规定”是指著作权法第22条规定的“为个人学习、研究或者欣赏，使用他人已经发表的作品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不必支付报酬，但应当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称，且不得侵犯著作权人依照本法享有的其他权利”。并且根据著作权法第12条，“改编、翻译、注释、整理已有作品而产生的作品，其著作权由改编、翻译、注释、整理人享有，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权。”
　　　　法律专家认为，放在个人主页上的软件是否属于个人研究、学习的目的，应当视不同的情况而定。实际上，有些个人网站、主页的访问量相当大，根据著作权法的相关规定，个人网站、个人主页不应成为免责的理由。通过与汉化人的协商、沟通，目前，汉化人通常有3种做法：1．将共享软件和汉化补丁同时放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合成的工作交给用户自己在本地机上完成；2．仅提供汉化补丁，不提供共享软件；3．将共享软件与汉化补丁合成后，形成一个汉化软件，用户直接下载就可以使用了。
　　　　专家建议汉化人采用如下措施：不要将共享软件放在自己的个人主页上，仅将自己的汉化补丁放在自己的主页上。汉化的结果交给最终用户在安装汉化补丁时根据需要完成。
　　　　因此，在我们讨论范围内的“汉化软件”是合法的！
　　#1　　汉化软件：版权受保护
　　　　经常有些汉化人在其他网站上看到自己的汉化补丁被盗用。有的汉化软件甚至被一些国内的软件杂志社刻录成光盘，和软件杂志一起配套销售。因此，很多汉化人思考，我能否向这些软件杂志社提出侵权，能否拥有自己的版权？
　　　　其实，一个受版权法保护的汉化补丁应当具备：第一，它是一个独立程序。第二，这个独立程序的功用在于实现外文软件的汉化。第三，汉化过程不改变原外文软件的实质功能，即不改变原软件的内核，而只改变部分外壳。第四，汉化软件所改变的外壳仅是涉及文字说明部分。汉化人对具备上述特征的汉化补丁享有版权。
　　　　另外，既然汉化软件受版权法保护，汉化人如何行使权利呢？根据《计算机软件保护管理条例》第24条：“向软件登记管理机构办理软件著作权的登记，是根据本条例提出软件权纠纷行政处理或者诉讼的前提。软件登记管理机构发放的登记证明文件，是软件著作权有效或者登记申请文件中所述事实确实的初步证明。”实际上，汉化软件的保护还是和其他作品一样，自产生之日起无须注册就享有版权。
　　　　在本文即将结束的时候，上海大学一位网络法学教授给我们来信，信中说，我支持合法的汉化软件，也希望中国的汉化事业能够给广大的中国计算机用户带来福音。这是我们共同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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