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 搜狐 救孤 信海光 2001年 5期 对于张朝阳来说，整个2000年应该是很郁闷的一年。流血上市、股价下滑、裁员、来自业界的讥讽等等等都使这个两年以前的“数字英雄”显得有点尴尬。这似乎也影响了他的自信与张扬，在很多场合，他说话变得很谨慎，在媒体面前留影的时候，他经常把双手合握在腰前，显得有点羞涩、拘束。 　　去年纳斯达克的“六月飞雪”，使这个当年在天安门广场滑滑板的青年富豪感慨万千。尤其是当岁末年初，搜狐的股票跌到一美元多的时候。 　　新春之际，张朝阳又遇到了记者。 　　#1 如果可能，我会买下搜狐 　　“这很不正常，实在不正常。”提到股价张朝阳反应激烈，“现在股票价值已经低于了公司的现金量了，如果你现在把搜狐买下来，把搜狐的员工全部解雇，你还能净赚不少。这说明股市价值和搜狐的实际价值脱节到什么程度！” 　　张朝阳接下来的话让大家都吃了一惊：“我就很有信心，所以我就买了不少！” 　　他看起来不像开玩笑：“如果我有很多钱的话，我会把搜狐的股票全部买下来，我已经买了不少股票。” 　　而这次张朝阳买进搜狐股票的钱，除了他原有的积蓄，应该有一部分是前段时间搜狐股东禁售期结束时出售股票得来的钱。最近的股票往下跌也是由于禁售期过了，一些早期的投资者开始套现。股价现在虽然低得有点可怜，但对于最早期的投资者来说，他们还是赚了。 　　“对于上市前那一轮参与融资人来说就亏了，亏大了。” 　　问：“那你的意思是你认为搜狐的股票已经跌到最低了？” 　　张朝阳说：“我现在不能做什么预测，但无论怎么跌，即使跌破也会回来的。” 　　而在不久以前，张还对搜狐的股票下限做过一次预测，当然最后没有算准。 　　张朝阳把搜狐股价低迷的原因归咎于纳市的“孤儿股”现象。 　　在他眼里，美国买股票那一帮投资者根本不管搜狐的用户、页面浏览量、市场前景有多好，他们根本不了解搜狐：“所以说中国概念股的价格才有这么大幅度的变化，雅虎就不一样，他们了解雅虎。” 　　“中国概念股就像流落在海外的孤儿！”张朝阳长叹。 　　#1 赢利的救命稻草 　　在张朝阳眼里，搜狐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没显示更多的赢利是搜狐股票最近跌得比较利害的另一大原因。华尔街的投资者更认可的是赢利。 　　不管情愿不情愿，赢利都已经放在了张的首位。以至于一次记者问他搜狐是不是要在经营网吧上投点注意力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问：“赢利呢，怎么赢利？” 　　chinaren过来的陈一舟说：“赢利，赢利已经是重中之重。” 　　两个月内，搜狐大力推出了一系列似乎可以增加赢利的商业模式，包括和惠普的合作、和三九集团的合作、手机短信服务等。 　　开支也缩减了，据说现在搜狐每项开支管理都很严，连因公吃饭的发票除了本人亲笔签字外，还要注明When、What、Where等细节。 　　张朝阳现在又说：“或许我们在2002年的某个季度就要赢利了。”比普遍的2003年的说法提前了一年。 　　就算搜狐按预期赢利，但收支有了一点赢余就能成为救命稻草吗？ 　　#1 搜狐可能被卖掉 　　尽管如此，会不会被收购的问题还是依旧会问得张朝阳头痛。但它没有办法不面对现实，整个业界都在关心，网络上充满传言：谁谁谁要收购网易、e龙要卖给谁、Myrice卖了多少钱，搜狐呢，搜狐凭什么例外？ 　　“卖不卖首先是一个商业决定。投资人也都是为了赚钱，他们也都是想获得价值，一切确实都是投资人决定，搜狐卖或者不卖，这个决定不应该是一个感情上的决定，不能说我张朝阳创立了搜狐，这一辈子就要一定把搜狐做下去。这是一个商业决定。”张朝阳似乎很理智。 　　“有时候收购也是被迫，是由于银行里没钱了，真正过不下去了，也只好被收购。但我们现在即使收入为零，也可以维持好多个月，更何况我们的状况在逐渐变好。对于搜狐来说，目前管理团队凝聚力比较强，观点比较一致。而董事会的结构又比较简单，也取得了一定的沟通，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任何关于并购或者出售的计划。” 　　“从商业上讲，作为一个独立品牌比被收购增长的空间大得多，当年的连线（wired.com）比雅虎还厉害，现在连线跑哪去了？如果独立奋斗下去，最后的成功才是最辉煌的。” 　　张朝阳换了一个角度解释这个问题：“做门户网站的门槛是很奇妙的。在美国做门户网站，光有钱不行，NBC有钱、迪斯尼有钱、时代华纳有钱，可他们都没搞成。即使在美国搞成，在中国也还有区别。” 　　“被收购是一个好坏参半的事情，如果一个网站被收购，它可以获得充足的资金和技术输入，但也有可能失去其独立运作能力，同时也失去了在中国市场上的核心竞争力。因此如果市场上有收购发生的话，好坏还得仔细观察。” 　　“丁磊不是向你说过网易要和搜狐合并吗？” 　　“呵呵，我对他说‘喝酒、喝酒’。” 　　“那你理想中的搜狐应该值多钱？” 　　“值很多钱！我已经用行动向大家证明了我的信心：用有限的资金购买了搜狐的股票。” 　　张朝阳试图竭力地把搜狐的股价往上拉，但是，如果搜狐股价的低迷依旧是由于其“孤儿股”身份的话，这些努力又能起多大作用？ 　　搜狐公司的员工在1月21日放假，可张朝阳在除夕时才回陕西老家。 　　“1999年的除夕回西安，坐飞机时正好遇到张艺谋。”他感叹说，“那是很久以前了。” 　　1999年的张朝阳可谓春风得意，衣锦还乡，两个同乡楚翘相遇，其情景可想而知。2000年，张朝阳却感受到了其导演同乡所经常遭受的误会──尽管行业并不相同：张艺谋的电影曾经被说成是外国人喜欢，中国人不懂；而在张朝阳眼里，他的股票则是：中国人喜欢，外国人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