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比尔·盖茨 一半圣雄甘地──印度软件业巨子那拉亚那·莫西 中英 2001年 5期 在印度南部邦加罗尔市，有印度最大的软件公司Infosys的总部。服务生权德拉巴在为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N.R.那拉亚那·莫西上菜上饭，当他在忙忙碌碌之时，有人问莫西总裁，这个服务生的薪水大概有多少，莫西说：“他要值50万美元。”而且从去年5月27日起，只要是公司的固定雇员，就连清洁工都有股份。 　　#1 印度的比尔·盖茨 　　1946年，莫西出生于一个贫穷的家庭，在上中学时，对贫富不均深感痛恶。70年代中期，他在巴黎为一家软件公司工作了三年。在这三年中，他对自由体制下的企业如何创造财富有一定的了解。他刚回到国内时，在孟买一家软件公司当顾问。1981年，莫西和六个同事集体提出辞职，建立了Infosys科技公司，当时的原始启动资本只有一万卢比，相当于一千美元。 　　80年代，由于印度僵化的官僚机制，完全缺乏基础设施，使得Infosys只好大量派出员工到海外同客户共同设计、量身定制软件，而不在印度本土进行设计。公司就这样在这条狭路上奋斗了10年，直到1991年，政府开始放开经济，莫西说：“我们为这一天整整准备了11年，当机会来到的时候，我们用双手将机会紧紧抓住。” 　　1991年印度政府开始的改革不仅祛除了一大堆的官僚主义顽疾，而且还在邦加罗尔设立了软件科技园区，提供免税优惠政策，并同高速卫星联上了线。现在已经能即时将数据传输到世界各地了，使得Infosys能为像Nortel，Aetna和Nordstorm这样世界级的客户提供软件设计和软件定制服务，而且是每周7天，每天24小时全天候的服务。当“全球化”一词成为热闹的词汇时，他们已经走得更远了。 　　自Infosys建立以来，就将原来只供应廉价软件的发展定位，向复杂的电子商务和通讯软件设计方面转变。今天Infosys的客户有90%以上在欧洲、美国，是一个能在世界舞台上站得住脚的公司。到1999年，已连续五年纯收入年增长率达到66%。今天，Infosys公司的市值为169亿美元，是印度五大公司之一。 　　#1 尽情地享乐 尽心地工作 　　公司占地50亩的园区里，草木郁郁葱葱，新建的圆形建筑将作为公司的图书馆和办公楼，相邻的是玻璃顶的咖啡厅、体育馆和医疗中心，公司还正在建游泳池。 　　当然这些建设都是出于商业目的考虑的。1992年时，还是默默无闻的Infosys，看到像IBM这样的大公司到处挖角，使得小公司的人才流失严重。Infosys派人专门研究了IBM吸引人才之道，发现高薪和良好的工作环境是重要的因素。于是Infosys效仿之。现在Infosys已经是很多人求职的第一选择了。 　　对莫西而言，关心员工将使企业充满热情，“我们的员工晚上下班的时候满身疲倦，我们完全有责任让员工们在早上回到公司来的时候光彩照人、热情而充满活力。”莫西鼓励员工在工余去跳舞，享受其中的乐趣。Infosys有个年轻的程序员自组了一个乐队，公司为乐队配备了昂贵的乐器和设备。在这方面，Infosys领先于其他公司。当然，反过来，莫西要求员工的回报也就很多。 　　#1 苦行僧式的个人生活 　　无论在公司内外，他都努力不陷入权力争斗之涡。Infosys与传统的印度公司截然不同之处就是公司里没有严格的等级界限。员工们很喜欢他，他同员工们一起在公司的食堂排队就餐。莫西至今还住在20年前搬入的旧公寓内，饭后刷洗餐具，乘飞机坐经济舱。他的生活习惯很俭朴，他的皮带非常旧了，以至于公司里有些女员工忍不住说，希望他出门时能为自己买条新的皮带。 　　#1 “透明度”意味着实事求是 　　莫西对Infosys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公司。这就意味着要追求开放、透明。1995年，Infosys亏损了2270万卢比，相当于60万美元。公司里有人主张不对外公开，莫西反对，“透明度不单单只报喜，透明度是实事求是，所以我们告诉大众到底亏了多少，我们应该到讲台上对大家说‘对不起，我们犯了错，可是我们不会再犯了。’”多数的科技产业界的分析家说，这正是Infosys战胜对手的高明之处。Infosys优于其他企业就在于其透明度、对投资者的友善态度和高级的管理。 　　#1 同官僚主义进行不懈的斗争 　　莫西和Infosys已经同官僚主义斗争了快20年了。在公司成立早期，有一次，他正在陪同客人参观公司，当他得知作为一个科技企业的负责人，去德国参加会议还要首先得到某个官员的批准时，他对着手机吼道：“简直是疯了，部长的一个秘书跟这事有什么关系。”然后气呼呼地挂断电话。 　　公司的历史也是莫西自己哲学的发展过程，那就是商业精英同印度拖拉僵化的作风进行斗争的过程。莫西决心要重建印度企业的形象乃至印度的形象。他为印度带来了一套新的管理标准，他使印度新一代的企业家认识到谈生意并不只是“到一个房间，谈下一笔交易”，而是推销自己的优势，为公司创造形象，带动了整整一代的印度企业家的成长。 　　#1 改变印度社会贫富不均的IT甘地 　　虽然已经成功地创业了，但莫西还是不太满意。近年来。莫西逐渐淡出了对Infosys 的直接管理，致力于推动印度信息技术的发展。莫西要解除印度普遍存在的贫穷问题的决心很明确，他的理念是：创造财富，而不是重新分配财富。他说：“贫困无法根除，除非社会体制鼓励创造财富。”刚从国外回国时，政府机构里很少有人认同他的观点。 　　莫西对印度的前景充满了乐观，他坚持应该让国有企业私营化。政府手上掌握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必须让市场成为最终的决策者，只有创造更多的财富，才能创造出更多的就业机会。今年早些时候，一些软件公司反对政府提出对软件出口征税的计划，Infosys却宣布准备纳税，莫西说，“软件公司只不过是把手握成了拳头就赚钱了，他们只有纳税才公平。”他们认为私营企业应该通过纳税帮助国家提高人们的生活水平。 　　Infosys作为一个低收入国家的高科技企业，能明显感受到两个世界的区别。“我们有成为世界一流的渴望，但我们只能在第三世界上运作，”莫西说“我们一天两次要感受到这种不同，每天早上从家里温暖的被窝里出来，穿过破败的马路，污染严重，交通混乱，然后我们一进门，就把印度留在了门外。” 　　为了从根本上改变这一切，Infosys公司将其纯利润的1.25% 捐款给了Infosys基金会，并计划把这个比例提高到5%。Infosys基金会为印度的贫民建孤儿院、学校、图书馆和医疗中心，在提供和资助健康和教育事业方面起带头作用。对印度的发展，莫西还看到了很多问题，他抨击印度的上层社会的虚伪性，他们送自己的孩子去上英语中学，然后坚持要普通大众的孩子用印度众多地方语言中的一种或两种受课。85%的人口还是文盲半文盲，这是不良的状态。他努力要使所有贫民的孩子终身能受教育，这样印度的社会才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