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不了情 2001年 8期 音乐在慢慢地响，悲伤在淡淡地析出。 　　 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我还是狠心坚持放弃了她。她的尸体躺在那里，依然显得柔弱。再也没有从前刁蛮却善良的言行，再也没有从前脉脉含情的眼神，再也没有唤我“王子”的声音。 　　 她死掉了。不会再活过来。无论我还有多少颗还魂丹。无论我是多么盼望她活过来。 　　 她死掉了。 　　 也许在进入游戏前就拿到多份攻略，是我最大的失败。我知道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什么样的选择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这种预知的选择令我变得狠心而无情。我必须选择一个，放弃一个：玉儿或小雪。 　　 小雪是那么善良可亲，总是温柔地，微微地笑着，笑着，一说话脸上就浮现起淡淡的两抹红晕。在所有的时候心里都只有别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喜欢她，真的喜欢。 　　 玉儿刁蛮，任性，善良纯真却有大小姐脾气。冲动而勇于承担后果，坚强而脆弱。可是偶尔展露出的羞涩却又那么可爱，我也喜欢她，我想。 　　 没记错的话，最关键的一个选择是进入程咬金的营地的方式。一种是回村弄到竹管然后从水路进去，一种是找到香囊然后躲在车上进去。玉儿怕水，前一种选择她会反对。而温柔的小雪是不会发表太多意见的。 　　 我的选择是竹管。 　　 我竭力地劝说玉儿，用了无数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她终于妥协。在那一刻，有一种残酷的颤抖在心头轻轻流过。命运的齿轮开始无声无息地旋转，有人会被带入齿轮而被绞得粉身碎骨。我轻轻推了玉儿一把，而我和小雪留在了安全的地方。一无所知的玉儿单纯而信赖地跟随着我，步入了血色依稀的未来。 　　 她撅着嘴，满心不情愿地看着我说，好吧。 　　 好吧。放弃我吧。 　　 出海的船上，我满怀喜悦和柔情地对小雪吟着诗。身后不远处，玉儿却满脸痛苦，整个身体慢慢往甲板上倒去。小雪提醒我玉儿不知道怎么了。我微微地笑着说，不急，我先把诗的内容解释给你听。 　　 船被吞入鲸腹，已经支离破碎。我们三个倒在一块暗黑的礁石上，无知无觉。我最早醒来。起身，看到两张苍白而娇艳的面孔。我走向了小雪，唤醒她。玉儿静静地躺在我们的身边。 　　 …… 　　 残酷的时候不需要很明确的理由。于平凡平淡生活中构筑的很多东西，在那种赤裸裸的撞击面前都会显得虚弱而无力，或者说虚伪而可笑。──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我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只知道我越来越驾轻就熟，毫不犹豫。 　　 其实我是喜欢玉儿的。这一点，我能够明确地感觉到。可是一边呵护着柔弱的小雪，一边打击貌似坚强的玉儿，总能让我变得忽略其他而有一种残酷的快感。看过《东京巴比伦》吗？漫天的樱花花瓣，轻轻的风，皇昂流不可置信的绝望的眼神，星史郎嘴角的笑，手脚折断的脆响。 　　 那么多共处的日子，我细心地照顾她，不动声色地放弃她。和她一起战斗，为她找药疗伤。绝不首先和她对话，绝不首先考虑她的想法。 　　 终于，她死了。 　　 慢慢地，慢慢地倒下。殷红的鲜血渐渐漫过她白皙柔嫩的指尖，浸透她艳色的衣裙。她躺在那里，像一只小小的蝴蝶。 　　 我曾经牵着她的手奔跑，躲避官兵的追捕。我曾经对她抱怨地说，让她别再叫我“王子”。我曾经紧张地和她用仅仅六级的功力去与敌人战斗。我曾经和她在迷宫里久久徘徊，无头无绪。我曾经无数次跑进她的房间，探望她的伤势。我曾经为她夜里的饮泣而整晚难眠。我曾经和她坐在桥头通宵聊天，安抚她的情绪。我曾经满头大汗地在百草涧为她小心翼翼地采药。我曾经割下自己身上的肉给她做药引。我曾经想对她说，我喜欢你。真的，我喜欢你。 　　 这一刻，我泪流满面。我喜欢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