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也有道 潘秋寒 2001年 42期 国产名著改编游戏向来被视为“糟蹋名著”，尤其在剧情的处理问题上，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最近出的两部古龙武侠小说改编游戏：《浣花洗剑录》和《楚留香新传》却让我们有意外的惊喜！ 　　要把原著的剧情成功搬上游戏舞台，不外乎两种做法：一种是直接把原著情节变为游戏剧情，保持本来的面貌不失真，为叙述方便，我们把它称为内改；另一种做法是借用原著中的人物、背景，在一个和原著不同的时空中创造出游戏的剧情，换句话说就是做成外传、后传或前传的形式，我们称之为外改。 　　国产游戏中，内改是最常见的。由于玩家对名著非常熟悉，所以在改写为游戏剧情的时候就不用花太多的工夫，也就是说可以省点力。但是看似简单的东西做起来却未必那么容易。如果原封不动照抄无误，早已读过原著的玩家势必失去对剧情的新鲜感，只不过是把一条早已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然后到达早已去过的目的地故地重游罢了；但如果剧情删改的幅度太大，不复本来面貌，恐怕会立马招致死忠FANS的口诛笔伐，况且哪位编剧敢说自己比原作者写得更好，做出来如果无人问津的话那就亏大了。看来，如果决心要走内改这条路，就得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心理准备。 　　内改之路真的那么难走吗？未必，内改的成功关键在于会不会改，如何去改和敢不敢改。日本动画片向来都是以内改为主，尤其是TV版，虽然也受到不少的非议，但不可否认，精品的比例非常高。更令人惊奇的是原作者一般不参与改编工作（手冢治虫是例外），以老漫画家横山光辉（还记得漫画《横山光辉三国志》吗）的话来说，除非是“对动画质量不满，才自己动手创作”。所以，日本的动画编剧是得到充分信任，能够不受干扰按照自己意愿进行改编的。 　　当然掌权并不意味会用权，日本动画编剧的水平毋庸质疑，更难得的是他们并不会与原著硬碰硬，不会刻意去改变原著的本意和精神，而是站在读者的角度精读原著，找出原著的未完善之处，以自己的创意作修补。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看到比漫画原作更精采的动画片（最典型的就是银英传和浪客剑心第一部），实在得感谢编剧的勇气、决心和创造力。 　　同样采用内改的《浣花洗剑录》也给我们同样的感觉，作为古龙先生鼎盛时期首作的原著，虽然经过翻修，但还有些未尽人意的地方（好像要求高了点），读完后总感觉有些地方还是没有交代清楚（不会是故意的吧！）。制作小组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在改编的时候先大刀阔斧砍掉一些支线，使剧情更为紧凑，然后又调整一些人物出场的时间和方式，使之更能配合剧情进度，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把原著没有交代清楚的部分作合理的解释，令玩家在通关之后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五行魔宫和中原正派人士在唱红白脸，编剧的想象力还真不错嘛！ 　　当然了，失真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像胡不愁和水天姬在沉船以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给编剧一记修罗刀砍掉了（笑）。砍得也太过分了，幸好还不至于会影响到游戏的表现。总体上说整个改编过程还是非常成功的，如果还有哪家公司准备做名著改编游戏的话，不妨参考借鉴一下。 　　较之直截了当的内改，外改的难度更大，对编剧的要求更高：既要自创剧本，又不能与原著的精神相背离，因此国产游戏向来罕有采取外改方式。 　　GAMEONE99年推出的SLG──龙神是第一部外改的国产游戏，其实也是被迫的。邱福龙的原著漫画只画了5期就因为版权问题而停刊，而且一停就是7年，可以说游戏制作和漫画筹备复刊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如果遵循传统模式内改的话，面对内容只是一场大战的原著，恐怕谁做编剧谁就得跳楼了。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写剧本了，幸好香港对改编授权一向宽松，而且游戏剧本也确实写得精彩，连邱福龙另一部漫画《小魔神》的角色也给拿来调侃一番。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龙神游戏就这样诞生了！ 　　相比之下，外改之风在国外很是盛行。广义上看，以AD&D为背景的RPG游戏可以全部归入外改范畴，至于小说改编而成的RPG，著名的如《叛变克朗多》（改自Raymond的《时空裂缝之谜》、《沙拉那之剑》（原著Brooks）、《时空之轮》（原著R.Jordan）等无一例外全是外改的成果。就改编的方法而言，也步调统一地做外传。原因嘛，大概就是不用改变原著的时空设定，熟悉的人物也很容易让玩者融入其中。当然难度也是不小的，在已知的前后故事中间要天衣无缝地插入一段新东西，足令水平不高的编剧望而却步。 　　所以，在《龙神》诞生之后两年间，就再也没有出现做外传的国产改编游戏，连《楚留香新传》也选择在原著发生时间之前加写前传，把原先小说中的一些传说如楚留香的身世以及他和其他朋友的相识情况重现出来，再于其后拼接原著本传，可以说是以一种折衷的方法来保持游戏剧情的连续性。有趣的是，这段前传竟然比后面的本传部分写得还要好，当然，这也与开发商宇峻公司抽取《桃花传奇》做资料片，而导致出现莫名其妙的情节跳跃有一定关系了。 　　其实，决定采取何种外改方式，都得从游戏改编的实际情况出发。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做后传，这样做很容易变成狗尾续貂，就算是高阳这样的文学大家，《红楼梦断》也没能让广大红迷所接受。做外传讲究的是有空子可钻，原作者如果不留下空间，任凭是谁也无处下手。所以《楚留香新传》的编剧还是很聪明的。喜欢看外传的朋友只好期待《新神雕侠侣2完结篇》早日上市了，幸好这种等待不会太久。 　　对于玩家来说，内改还是外改并不重要，关键是制作公司是否有决心和有能力在电脑游戏中重现经典名著的精神，其他都不是太大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