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折射出的思想——我看美国软件业 马成长 2000年 第45期 　　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谈起软件大国的排行座次，美国当之无愧应坐头把金交椅。当代中国作为一个开放的国度，我们理所当然要研究他们，学习他们。“为什么他们的软件业那么先进发达？”每当谈到这个问题，我相信许多人会想起各种媒体给我们的一个词汇：“风险投资”。而笔者更多想到的是，“为什么飞机产生于美国？”，“为什么汽车工业发源于美国？”，“为什么许多令人耳目一新的管理思想来源于美国？”……这些问题可能永远没有一个人人满意的完整答案。这些问题连同“为什么他们的软件业那么先进发达？”一起，都告诉我们这样一个事实：作为一个国家，美国具有超常的创新能力。这种能力使他们在许多产业中成为发动机和领跑者。笔者愚见，要想窥探他们的软件业发展的秘密，必须将以上一系列问题“并案侦察”。“侦察”的突破口就是他们“超常的创新能力”来源于何处？ 以笔者个人见解，应该从美国的文化着眼。 　　笔者不是美国文化的研究专家，无意在这里对美国文化展开全面研究。综观美国的软件业发展史，其中有许多令人称奇的故事，从这些故事中可以看到美国文化对美国软件业的影响。 #1 对儿童的尊重 　　美国源源不断的新事物的出现，是基于美国人具有的创新能力。培养创新能力则是从儿童开始，要做到这一点，不需要高深的技巧，只需把握一条：尊重儿童。 　　比尔·盖茨和他的同学们中学时玩的“吃纸”的电脑，是由社区家长捐赠。比尔·盖茨的第一个公司也只是由两个毛头小伙建立的公司。别人愿意和他打交道，固然有自己商业的需要，但更在于他们有尊重有创造能力的人的文化传统，而不会太注意对方的年龄大小。美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对个性的尊重。他们尊重儿童的权利，平等地对待儿童，其中就包含对儿童兴趣的尊重。了解了美国的文化，就不会对乔布斯在车库创业，又获得风险资金的支持感到惊讶，也不会对家长们“放任”盖茨们玩自编的电脑游戏感到不解。 #1 对新思想的敏感与狂热 　　由于美国人从小就生长在被大人尊重的社会环境中，养成了他们干什么都特别自信的心态。人人都认为自己的思想有一天会被公认为是伟大创举。 　　经常有人提出自认为有价值的思想，就会培养出其他人鉴别新思想的能力，导致了他们对新思想的敏锐感知力。一旦认准了，就会有一种狂热情绪。信念推动行为，行动实现信念，是具有开拓精神的民族的一贯做法。美国由此成为许多产业的发动机和领跑者。他们梦想，开发软件应该像工厂生产产品一样，于是有了软件工程；他们梦想，软件应该像集成块一样，于是有了组件编程；他们梦想，信息应该互通，于是有了XML；他们梦想，文字应该大同，于是有了Unicode…… 　　如果我们要发展软件，没有信念，就会只有技巧。在后人回顾我国的软件业时，会为我们在软件业中的“n大发明”而自豪，却也会为我们在软件业中的“只有技术，没有科学”（吴大猷评中国古代科技史时的观点）而叹息。 #1 需求是发动机 　　有了信念，有了行动，如果回报的总是苦难（如布鲁诺、伽俐略），相信是不会持久的。美国建国时间不长，却尝够了异想天开的甜头，最早是用先进的武器得到了印第安人的土地，20世纪又用星球大战拖垮了前苏联，现在又有TMD。直接推动美国人搞计算机的是国防研究。现在，商业利益的驱动成为他们软件业发展的主要动力。美国社会对软件的需求是全世界最强烈的，巨大的商业利益使许多狂热分子投身于软件业中。软件业的发展也就成为必然。 　　而发展中国家要发展软件业，面临的首要问题就是国内自身的软件需求不足。要么国民购买能力有限，要么民众对新东西接受欲望不强。这时发展软件业的途径就只能是：要么增强国民的购买力和购买欲望，要么向对需求旺盛的国家和地区出口软件。前者见效慢，后者见效快，齐头并进最好。 #1 行业标准与商业传统 　　虽然美国人喜欢标新立异，但他们又特别喜欢制定规则，这标准那标准，非常多。软件行业的标准对促进美国的软件业的壮大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有了标准才能开拓市场、鼓励竞争，在规则之下发挥个性。在规则之下才能相互协作，才能保持技术的开放。比如，有了C＋＋的国家标准，不同的软件公司可以实现不同的C＋＋编译器，有了SQL语言标准，就会有许多SQL数据库产品。 　　大家公认，美国社会是一个商业社会。在商业社会中，做生意按商业传统，关系比较单一，国民的商业意识也很强，有了新想法往往最先想到成立公司来发展，而不会不得已寻求非商业支持。由于美国的商业土壤足够肥沃，许多在别的国家可能要消亡或长不大的小公司在美国就可能成长为巨人，软件企业也是如此。 #1 开放与移民 　　美国虽然先进，可是他们没有故步自封，依然保持对全球的开放，只要自己需要的东西，就拿来为己所用，而不在乎这个东西是不是美国人提出的。对人才的利用也是如此。具体表现在他们的移民政策上，就是一贯的对技术移民的接纳。这一点与欧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德国为例，为“走向因特网”，德国今年5月31日才顶住国内工会的压力对非欧盟国家的信息技术人才打开大门。在信息技术方面欧洲落在美国的后面与他们的开放政策不无关系。 　　美国天生就是一个移民国家，人们看一个人，一般是看你有没有本事，而不太关心你来自哪个国家。有了这种心态，加上优越的经济条件，使美国像一个巨大的吸盘，将全球许多优秀的人才吸收到美国或美国人的公司。 #1 对我国的启示 　　美国许多独特的文化和传统，对他们在许多领域领先全球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些因素同样促进了他们软件业的发展。对比美国的情况，笔者相信我们成为举世公认的软件大国的日子应该会到来，理由如下：我国的开放政策实施多年，使我们对先进国家不再感到神秘和盲目排斥，有利于我们客观、真实地吸收他们的经验，许多对我们现状的批评和建议是因为开放使我们更加聪明；我们不再只是提“计算机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而开始了更深入的素质教育的改革；“创新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已成为全民的共识；对人才全球流动的认识也比以前理智；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会产生对软件业的强烈需求。 　　我们的软件公司也开始学会了对自己理念的宣传，软件企业的老总们也开始认识到实施软件工程的迫切性，国家关于软件产业的优惠政策马上就要出台——所有这一切应该使每一个关心中国软件业的人感到欣慰，感到前途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