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黄金屋 黎和生 1997-01-01   黎和生:徐洲,有好消息传来。最近接获大量读者来信,其中不少人对咱俩今年主持的两期“电脑时空”投了满意票。 #3  徐洲:那真是太感谢读者们的菩萨心肠了。为了这时空话题,我们现在就像克格勃一样,每天翻阅大量书报,还要在Internet上张“网”以待,生怕漏过重大新闻。   黎和生:我都快要成神经质了。姜还是老的辣,熊晓鸽、陈宗周二位老总主持栏目时,比我们要轻松多了。 #3  徐洲:这就要求我们多看书,多积累。   黎和生:说到看书,我倒是有几本书要强烈推荐。 #3  徐洲:莫不是要推荐我看《数字化生存》与《微软的秘密》吧。   黎和生:正是如此。你怎能一语中的? #3  徐洲:这几天,中关村都闹翻了。许多读书人看了《数字化生存》,一个个状若“大彻大悟”,不时冒几句“比特电视”、“信息PDA”、“比特警察”、“比特时代”之类高深莫测的概念;联想到上个月北大一些学生煞有介事开会讨论《数字化生成》这本书的“历史意义”,让我真是怀疑那位MIT(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的主任尼葛洛庞帝(Nicholas Negroponte)是不是跑到咱中国来当“比特传教士”了。   黎和生:这位仁兄是有点怪,一架眼镜总是垂架在鼻梁上,站着坐着都斜视这个世界,满脑子的“怪想法”,差不多一天可申请五个专利。他上月在亚运村国际会议中心演讲的时候,有几个预言使在场的中国人目瞪口呆。 #3  徐洲:熊晓鸽总裁、陈宗周常务副总编和我都在场。会议中心挤得满满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听众们好象在聆听一堂概念课。   黎和生:就是那种肃穆的场面,但气氛仍然比较活跃。尼氏说,“20年后,打印机将变成一张复印纸”、“一杯水就是一台电脑”、“电脑将装进我们的鞋子、帽子、眼镜、手表、戒子、衣服口袋……”、“握手就可交换数据”…… #3  徐洲:我记得台下有人听后马上有所感悟:“我认为握手交换数据还不够安全、快捷,交换名片之类的事儿,对望一眼就行了”。尼葛洛庞帝哈哈大笑,“你比我聪明多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可遏止的创新活力。   黎和生:尼葛洛庞帝把深深迷恋计算机的这一代人称谓“数字化一族”,我猜想,你我这些人都或多或少是尼氏的信徒。 #3  徐洲:尼氏把自己的观点完整地表述在《数字化生存》这本书中。他断言,“计算不再只和计算机有关,它决定我们的生存”。他在书中极力煊染“数字化的生活”——看“数字化电视”,听“数字化广播”,坐上“数字化快车”去全世界旅行。除了面包和奶酪不能数字化以外,尼氏认为,比特(bit,典型的数字化单位)就象天上的太阳一样,几乎没有照不到的角落。   黎和生:我这两天通过Internet前后进出了MIT媒体实验室(www.media.mit.edu)好几次,媒体实验室白色典雅的建筑里面(由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恍若另外一个世界,有人在研究智能居室(Smart Rooms)、有人在研究智能桌子(Smart Desk),有人在研究可穿的计算机(Wearable Computer)……我真怀疑是不是还有人在研究可吃的生物电脑。 #3  徐洲:在美国,有人称MIT媒体实验室是“疯子教授俱乐部”。   黎和生:你这说法并不新鲜,尼葛洛庞帝本人从来不讳言自己是“疯子”。他语重心长地在全世界游说(每年都旅行30万英里以上),动员地球村的男女老少皈依“比特王国”。他说:“80年代,MIT从事多媒体研究的时候,你们认为那是疯子的行为;今天,多媒体技术及其产品几乎成了商人们的口头禅,消费者每年要为此花去几百上千亿美元。80年代的疯狂已经变成90年代很正常的言行了”。   尼氏本人是这样解释“数字化生存”的,他说“它代表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生活态度,说穿了,就是每时每刻与电脑为伍”。   尼氏不仅宣扬数字化的生活方式,本人也身体力行——他在实验室没有办公室,几乎不打电话,更不用说用纸写信了。每天深夜花几个小时处理电子邮件,就好象早上起床吃早餐一样。旅行时,他总是随身带着数磅重的电池、占据四分之一行李箱的各种插头、插座和一部笔记本电脑。   陈副总编曾和中央电视台《科技之光》的记者们一起单独采访了尼葛洛庞帝,他认为,“这家伙就像算命先生,只不过他测算的是全人类21世纪的命运罢了”。 #3  徐洲:照你这样一描述,只可惜中国没有尼葛洛庞帝这样的“疯子”教授了。   黎和生:中国人中其实不缺乏“疯子”,比如前几天震动世界的“英国克隆羊”的新闻,其实中国人早在去年就已克隆出牛、羊、猪、狗,但中国人儒家思想严重,常常羞于表现自己,所以总给人一种“科技落后”的感觉。 #3  徐洲:你这话又使我想起了书。尼葛洛庞帝这本畅销世界的大作其实是他发表在《Wired》(连线)杂志上的文章的汇编。美国人在成功之后,比如做了总统、名演员、名作家,退休后首先想到的是写自传。在中国人看来,这是极不谦虚的“树碑立传”,但美国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将自己最宝贵的人生财富告诉别人,是对社会最大的贡献”。   黎和生:所以,包括我们中国在内的软件企业家才有可能通过《微软的秘密》看到微软20年来永葆青春的秘诀。 #3  徐洲:其实我个人更推崇《微软的秘密》这本书。尼氏的《数字化生存》告诉了我们未来的生活,但那毕竟是一种预测。《微软的秘密》却将微软皇冠上的明珠——公司关键的经营管理理论公诸于众。这对于摸索中的中国软件业无疑是一场及时雨。   黎和生:中国电脑业最盼望的是奇迹,最缺的也是奇迹。这么多年来,要说有什么奇迹的话,联想集团11年前20万元创业达到今天的近50亿元年产值算是一桩;东北大学刘积仁教授3年前创立“东大阿尔派”可算一桩。但这些奇迹比起微软、Netscape、Yahoo!、Compaq、Dell等来说,仍然差一些剌激。   中国的电脑企业为什么老长不大?是缺乏资金,还是缺乏人才?如果只是缺乏资金,握有大钱的风险投资家们没在中国少转悠?如果是缺乏人才,为什么我们耳畔常常听到“中国人才济济”的评论?   读《微软的秘密》这本书,我感觉到,中国企业与国外企业的差距不在钱,也不在人,而是对钱和人的管理。说得不客气点,是缺乏称职的企业领导。 #3  徐洲:你说这话可以不脸红。为此书中译本写序的北大教授周湘田先生就坦言,“微软成功的最大秘诀在于公司拥有比尔·盖茨这个精明而高素质的第一把手。” #3  看《微软的秘密》,我认为精华之处在第二、三章,即怎样管理“创造型人才和技术”,怎样对付“产品和标准的竞争”。 #3  微软管理的是一批“世界上最难管的人”(程序员),这批人不经意间常常会流露出“老子天下第一”的自我感觉,但微软通过一个个富有创新的软件开发项目将特长各异的开发人才分流,让他们组成独立于最高管理层和集权部的开发小组,按照自己的需求、判断,“自己管理自己”。微软不给员工过高的奖金,甚至经常不给新员工发加班费,但员工们知道,他们的奖金要靠自己发给自己,他们手中的微软股票就是不竭的奖金来源——只要他拼命创造的话。   黎和生:微软在产品领域的秘诀是建立标准、领导标准。IBM曾经是DOS的主人,微软巧妙地在前面加上了MS,并使其成为兼容PC厂家必须购买的标准;图形界面是Apple公司的发明,但幡然醒悟的微软利用MS-DOS巨大的市场,利用“兼容性”巧妙地拖住用户的心,最后使Windows成为图形操作系统的标准。   微软最近又在干同样的事儿。她不惜血本,天女散花似地撒出IE(Internet Explorer,www浏览器),免费供给全世界的用户“享用”,现在IE的用户已经有超过竞争对手Netscape公司的Navigator的趋势,树立浏览器标准的愿望指日可待。微软到处散发的Direct X游戏创作平台,也是与IE一样的“定时炸弹”,全世界的游戏玩家们对Direct X已经见惯不惊,大量的游戏开发者已开始采用Direct X开发Game,Direct X终有一天会变成“游戏操作系统”,那又是一个商机无限的产品标准。 #3  徐洲:你把这本书读薄了。   黎和生:这本书宝藏太多,有志于成为企业家的电脑业者实在有必要读一读。 #3  徐洲:看起来,我们好象在为这两本书做“托”。   黎和生:但愿读者不误会。前年应市的《我看英特尔——华裔副总裁的现身说法》以及刚刚发行的《联想为什么》都是值得一读的好书。 #3  徐洲:这两本书因为是中国人写的,比前面两本书更适合中国人的口味。《我看英特尔》这本书的作者虞有澄在英特尔工作20多年,先后在一些重要部门任职,并成为掌管英特尔重要业务的微处理器部门的总经理兼Intel资深副总裁,他的书让人深受启发。他在书中着力强调:创新与团队精神是英特尔成功的动力。 #3  《联想为什么》大概是第一本大陆电脑企业的自传,书中首次披露了联想的一些成功秘诀,特别是联想集团总裁柳传志对年轻人的培养,对中国大多数企业不无启发。 #3  柳传志说:“小公司做事,大公司做人,办公司就是办人”,实在非常精辟。   黎和生: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去年出版的《施振荣与宏基电脑》是我案头必备的书,在我看来,施振荣是应用中国文化管理公司最彻底的企业家。他那种甘愿“大权旁落”的思想,那种立足“人性本善”的管理体系为电脑界树立了又一个创业榜样。 #3  徐洲:我们在这里就不再唠叨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是中国读书人的古训,办企业者当会花时间研究成功的企业案例。   黎和生:诚如此,这一期的“读书话题”也算师出有名了。